【明日方舟】生命流
无论天灾发生了多少次，泰拉的大地永远都是那副广袤辽阔的模样，只有其上居民连同生活的城市不断辗转。有时候抬头去看亘古不变的天空，你会恍惚觉得——经历了洪水、风暴、地震、陨石坠落这些巨大灾难的日子不过是一场难以醒来的长梦。
系统控制的自动门消无声息地合上，我踏上上层甲板的地面，过于炫目的日光让人忍不住抬手遮在眼前，与移动基地车内相比，这里实在是过于亮了，人的视觉神经还无法立刻适应这种程度的光亮。
“……博士？”
在我试着反复眨眼想要分散开眼里的一点生理性泪水时，出声的那人已经来到我的面前。
是卡西米尔的骑士，柔顺油滑的金色毛发让她在天空的光下更像一位悲悯的持盾天使。
我没想到临光也会在这里，不过转念一想，罗德岛雇员的数量不像以往那样捉襟见肘，偶得空闲的干员也都会愿意往采光良好、空气流通的上层甲板上跑，人之常情罢了。于是我点点头，语气不同于平日工作与指挥时，更多的是一种闲聊之感：“嗯，难得无事，趁阿米娅和凯尔希医生不在，溜上来透透气。”
临光闻言，嘴角也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：“的确，博士每天要做的工作堆积如山，连最勇敢的骑士见此场面也会心生怯意的。”
“不要打趣我了，我只是懂点指挥而已，怎么能和你们这样在战场上奋斗的战士相提并论呢。”
我和干员临光平时少有交谈，大家各自有事要做，经常碰不见面，顶多是在走廊上匆匆打个招呼，或者是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罢了。都不是善谈的人，彼此寒暄了几句，便理所当然地陷入了一段沉默。好在也不会因此觉得尴尬，于是都看着远处绵延起伏的褐色山地，享受温和的风。
脚下的移动基地车开起来平稳、舒适，不会有出其不意的颠簸，机器运作产生的噪音也在源石技艺的加工下压缩到最低，如果不是极其安静的环境都察觉不到，如同一只野生瓢虫在耳边振翅轻轻掠过。听着久了还可能会伴着这种声音沉入安逸的梦乡。
打破这种安逸的，是一声由近及远的鸟鸣，以及快速扑打翅膀的声音。
我和临光的注意都被吸引过去，那是只通体白色的大鸟，翅膀上和背上分布着灰褐色横斑，在移动基地车前一晃就过去了，笔直地冲着天上。
我看着附近的天空，还有十几只大鸟飞在天上，想必是结伴迁徙。自从天灾出现，不仅是泰拉居民饱受蹂躏，动物也不得不改变自己继承而来的习性，学着躲避天灾。同样的天空下，所有的生物承受着天灾的苦难，为在天灾中存活而挣扎，如果泰拉世界真有神灵的话，想必一定是一位冷漠、无情，却又公正、无私的神灵。
“我们和飞鸟都生活在这里，但我们若想走遍这片大地，却几乎是寸步难行——独立封闭的移动城市、遗弃荒废的沙漠荒野、还有源源不断的动乱战争；飞鸟却远比我们自由多了，泰拉的整片天空，它们想去哪就去哪。”
我望着那只远去的大鸟，开口说道。“但很久以前，我们明明可以和飞鸟一样，自由穿行在这片大地的每一寸土地。
“是天灾限制了我们吗？还是人类自己限制了自己？”
临光看着我，斟酌了一会儿，微微垂下眼睛。“天灾不过是加速了秩序的崩坏——我的家乡，卡西米尔，原本是无数骑士的荣耀之地，但现在也不过是商人们手中炫耀的玩物。自从源石被挖掘出来，技术飞速发展、社会产生异变，新的规则早就践踏在过去的尸骨上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了。只要源石存在一天，人类就是在刀尖上舞蹈。”
“是啊，今非昔比。源石的出现改变了这个世界，让我们再也无法走遍整个大地，也只能在回忆中重温那些故人和故事。”
我低头，想了一会儿，然后对临光说道。“你能帮我抓一只飞鸟下来吗？”
“虽然有些困难，但也不是不行。只是，博士是要做什么？”
我只让她抓来再说。于是临光真的抓来一只大鸟，锋利的锐爪勾着她的防护服，想要挣脱。
在临光有些担忧的眼神下（她知道我的体力并不好），我两手抓住那只鸟的大翅，后者在哀鸣。
“如果想要夺走它的翅膀，不让他回归那片本属于它的天空，你猜它会怎么做？”
临光困惑地摇头。“鸟类不会飞的话，无法捕食和活动，只能死去。所以它会拼命挣扎。”
那只大鸟在我的手中不断嘶鸣。
“夺走翅膀，不让它飞翔，让它痛苦、让它哀鸣、让它流血、甚至让它死亡……”我这样说着，手上加了劲。
“博士！”临光惊呼出声，那只大鸟奋力拍打翅膀，终于挣脱，坚硬的勾爪将我的双手扎的鲜血淋漓，刺穿皮肉。
“我没事。”我对临光摇摇头，指着天空。“你看。”
那只大鸟的翅膀受了伤，在天上摇摇晃晃的，却终究是坚持着跟上了同伴的步伐。
“总有一天，我们也可以去大地的任何一个角落。”我说。“只要不死，我们就会的。”
临光直视我的眼睛，眼神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。最终，她走上前，轻轻虚抬起我那双流血的手。
“我相信你，博士。”
会有那么一天，城市不必再长途跋涉，人们可以定居也可以去旅行，所有的海水和天空不再狂躁，动物与植物能够在自然中歇息，过去的故事不必从积灰的古籍中翻阅，而是由人代代相传。
注：
1.私设博士，30-40岁保养还算可以的女人，包容、温和，身高175-180cm。是我从游戏里博士形象提炼出，加了些自己喜欢的特质。
2.非CP向。只是在这个场景里，临光是个合适的谈话对象，所以选择了这个角色，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。
3.其他一些有趣的事情：
两个小时才写了1600字，虽然这不是纯对话故事写起来会有点费劲，但我这手速也太菜了……；
题目生命流取自舟游ost中的一首，名字完 全 相 同。因为听着写的所以干脆就取了这个名；
大鸟是以白隼为原型写的，这种鸟有迁徙习性；
罗德岛虽然看起来是辆移动基地车，但主界面看起来又像是舰船特有的甲板……官方似乎也没什么详细资料，神秘。我至今不知道自己开的是车还是船。
